开国上校吕明清:65岁老红军坚守抢险一线省委:可以记大功

  • 2023-03-23
  • John Dowson

开国上校吕明清:65岁老红军坚守抢险一线省委:可以记大功

  头天夜里,窗外暴雨如注,吕明清辗转难眠,哗哗的大雨就像打在他的心头上。天不亮,他就起了床,打开门看了看,喃喃地说:“这个鬼天,没完没了地下,情况不妙啊!”

  吕明清是一位出生在的摇篮——井冈山下的红军战士,他参加过二万五千里长征,又经历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炮火硝烟,南征北战,出生入死,负过伤,立过功。离职休息前,他任江西省军区副司令员。1955年被授予上校军衔。

  一九八〇年七月,六十七岁的吕明清退出领导第一线,当了顾问。命令下来的时候,他正带着工作组在南昌青云谱区搞民兵组织调整试点。组织上找他谈离休问题时,他明确地表示:“年老的退下来,年轻的提上去,这是历史的必然,组织上的安排是合适的,我没意见。”退休后的几年来,在省军区大院里,说起吕明清,没有人不夸赞,没有人不敬佩:“这位老同志,人不在班子里,心仍在工作上啊!”

  雨,不停地下着,屋檐下的水已漫到了墙根。吕明清在门里边站了足有十五分钟。落在门坎外的雨水飘洒到他的鞋面和裤脚上,他丝毫没有察觉。他双眉紧锁,心情十分不安和忧虑。

  原来,吕明清离职当顾问之前曾有个“江西省防汛指择部副总指挥”的头衔,离职后一直没有正式卸任。这几天来,随着不停的暴雨,他的心情也越来越焦急。他担心,赣江水位会不会暴涨?抚河下游会不会决堤?鄱阳湖会不会泛滥?一个又一个问号在他脑海里盘旋,使得他睡不稳、吃不香。

  吕明清转回屋里,盛了一碗稀饭,抓过两个馒头,草草地叫完早饭,然后抓起一把雨伞,急匆匆奔向司令部作训处。

  司令部作训处里,值班参谋正准备往吕明清家里拨电话,要把水情通报给他。见他来了,值班参谋立即站了起来:“报告,据省防汛指挥部通报,赣江、抚河两大河流的水位已超过警戒线,这是一九一二年以来最大的一次洪水。下午省里在温家圳召开了紧急会议。”

  “看来情况很紧急,你们司令部要马上做几件事,第一,把水情报告大军区;第二,通知省内驻军各部,做好参加抗洪抢险的准备;第三,随时保持同省防汛指挥部的联系,哪里出现了险情,立即报告省军区党委!”此时此刻,吕明清仿佛年轻了许多,像当年在战场上下达作战命令一样,字字句句,落地有声。

  末了,他又对值班参谋说:“下午,你跟我去参加省里的会,值班让别的同志替换,要交代清楚,这不比往常,值班同志要特别注意,有情况要随时报告。”说完,吕明清跨出门坎,钻进了白茫茫的雨雾里。

  原来,早在洪水季节到来前的一个多月,吕明清就想到了预防水灾这件事。他找到作训处,提出,“今年会不会有洪水?要不要把驻南昌部队的有关负责同志找到一起开个联席会,打个招呼?”以后又一再催促,直到开完了会,布置了防汛工作,他才放了心。

  熟悉吕明清的人都知道,他头脑里防汛这根弦并不是偶然绷得这么紧,过去他在职期间,每当省防总开会,只要他得到通知,总是准时参加,根据防汛需要要求部队协助完成好任务。他经常深入防汛抢险第一线,调查了解情况,发现问题及时向省委和省防总汇报,积极为省委当好参谋。

  有一次,吕明清由女婿陪着去看电影。故事片演完之后,又加映了反映河南驻马店地区抗洪抢险斗争的纪录片。吕明清的女婿有点坐不住了:“爸爸,这么晚了,咱们走吧!”吕明清却一动没动,过了一会儿,女婿又劝开了,吕明清只是说:“看完吧。”就像钉在了座位上。直到看完电影走出大门,他才向女婿透露“秘密”:“我这个抗洪抢险副总指挥还没免职,这样的片子看一看有好处,是一次战前见习。”

  当天下午,吕明清乘吉普车与副省长张国震及省水利厅等各方面有关负责同志一起到距南昌不远的梁家渡大桥。他们是在温家圳会议结束后转到这里的。这是浙赣线上的一座大铁桥,连接着祖国的华东、华南和西南的土地,每天都有数十列火车从这里通过。根据省抗洪指挥部的部署,紧急时哪怕部分农田受淹,也要全力保住梁家渡大桥。

  巍巍铁桥横跨抚河两岸,滔滔洪水咆哮着,撞在庞大的桥墩上,发出震耳的轰鸣。洪水离桥面已只有一米多高了。险情迫在眉睫!按原来的抗洪方案,为了保住大桥,必须在抚河上游开闸分洪。

  “不能再犹豫了,应该立即下决心分洪!”吕明清郑重地表明了自己的意见。接着,他和张副省长、省水利厅的同志一起认真研究了分洪方案,立即找分洪后将被淹的地区的社队干部和群众做解释说服工作,教育大家顾全大局,要以小的牺牲换取大的胜利。分洪工作部署完以后,当地干部对吕明清说:“这次分洪,通往南昌的公路就可能被淹,如果前面决堤,还会发生危险。这里有我们顶着,您的身体不好,赶紧回南昌去吧。”

  吕明清坚决不同意,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正像当年在战场上战事正激烈紧张时一样,作为一名指择员怎么能往后撤呢?他不顾个人安危,和省里的同志继续往前赶,直奔分洪现场,亲自指挥起闸分洪。

  夜黑沉沉的,雨仍在瓢泼般的下着。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吕明清还是没有回家。他的老伴王希荣十分焦灼地等待着。她想到,老吕已是年过花甲的老人了,身上还留着战争年代的四个伤疤,肝脏又不好,糖尿病也比较严重,前几天医生给他做化验检查,尿蛋白还是三个“+”号呢!老王越是想到这些,越是放不下心。小儿子看到妈妈着急,也不平地说道:“我爸也是,这样的时候,在位子上的人有得是,用得着他去挑这副担子,冒这个风险么?”

  话虽这么说,但他家里人比谁都清楚,吕明清当顾问后丝毫不比在职时轻闲。他是西,情况熟,一些在这里战斗过的老同志故地重游,多是他去陪同;人员找上门来,他主动去接待;地方召集一些礼仪性的活动,他是“常任代表”;机关组织植树造林、上街打扫环境卫生,他也总是走在前面;机关干部家属工作的安排,子女上学就业等“麻烦事”,他也都尽心尽力帮助解决。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把刚刚迷糊了一会儿的老伴惊醒了,开门一看是吕明清回来了。这时桌子上的小闹钟已指着凌晨三点十五分。他从前天中午十二时一刻出门到现在,连续工作了十五个小时。他一坐到沙发上,就有点朦朦胧胧的了。裤腿和胶鞋上的泥水,一点点地往下淌,不一会儿,地板上就湿了一。

  “快,吃一碗热饭,洗一洗,好好睡上一觉……”老伴一边为他准备热饭热菜,一边担心地问:“明天不会出去了吧?”

  “险情还没有解除,刚才沿抚河堤边回来时看到,下游水位降得很快,会不会是上游决了堤?要是真决了堤,就不好办了。”

  “铃——”果然不出吕明清所料,时间不长,他家的电话铃声就急促地响了起来,话筒里传来了又一个紧急报告:抚河上游临川县华溪口地段决口,五个公社受淹,十万人被围在洪水之中!

  灾情就是命令,吕明清立刻决定,马上赶赴受灾现场。这时,老伴正在和面给他包饺子,卫生所的正等着给他打针。人们考虑到他的身体不好,都劝他等水势平缓以后再去。但此时此刻,那滔滔的洪水就像漫过吕明清的心田,那灾区千万人的安危牵动着他的神经。他觉得,在这个时候,在家里多呆上一分钟,就是一个党员的耻辱,就是对人民群众的冷漠和无情。

  吕明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长山晏公社。因为他是最先赶来的最高领导,便毫不迟疑地在这里主持召开了紧急会议。他对大家说:“人民在危急中,需要我们的党,需要我们的人民军队。我们要立即动员起来,有领导有组织有秩序地进行抢险救灾。”他听取了地、县和军分区、人武部等有关方面负责同志的简短汇报和建议,果断地做出决定:成立前线抗洪抢险指挥部。会上,他一一做了分工和部署。

  最后,他坚定有力地说:“现在是紧急关头,眼下我们的责任是:第一要把灾民救出来,不能淹死;第二,救出来以后要安顿好,不能饿着。在这个时候,我们如果把工作做好了,人民就会更加热爱我们的党,更加爱戴我们的军队,更加拥护我们的社会主义制度。我们一定要全力以赴打好这一仗,尽可把损失减少到最低限度。”

  战斗任务部署下去,他立即来到华溪公社。这里是大堤决口的地方。举目望去,一片汪洋,浊浪滔滔。电杆倒了,道路不通了,通讯中断了,电灯不亮了。数万群众拥挤在云山小集镇上,人心惶惶,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吕明清和省里的同志及时赶到了,他们向当地干部简要地询问了灾情后,马上当场拍板,火速给这里调十四吨饼干、一万个包子、六十条船、二十吨汽油……立即有条不紊地展开了抢险的战斗。

  这一天,由于抢救工作指挥得力,各方面协同作战,共救出二千八百多名处境最危急的群众,组织群众自救三万多名,还转移了大批被洪水围困的群众。

  无情的洪水,淹没了一片片稻田,冲塌了一座座的房舍,却摧毁不了人民的意志和回天的力量。抚河两岸的人民群众,同来自福州军区、武汉军区以及人民空军的数千名指战员一道团结战斗,展开了一场气势磅礴的抗洪斗争。

  在这抗洪抢险的战斗队伍里,吕明清,这位老红军战士,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没日没夜地在雨水里奔,在洪水里泡,他跑省府,下灾区,调遣部队,联系救灾物资,他成了地方政府和军队联系的桥梁,成了灾区人民和领导机关联结的纽带。

  吕明清像一只永不停转的马达,不知疲倦地战斗在第一线。人们看到,因为有的地方车走不了,船只又没搞到,他就坐部队临时调来抢险用的橡皮舟、冲锋艇到下边去视察灾情,看望灾民。他跑遍了重灾的华溪、唱凯、罗针、云山等公社。每到一地,他总是关切地问:“群众都救出来了没有?”“吃的、住的、看病的有什么困难?”“受淹农田有多少?房屋倒塌得多不多?损失有多大?”“生产自救有什么考虑吗?”

  他来到罗针公社红渡大队,看到有的群众蹲在房顶上,有的爬在树丫上,有的站在门板和竹筏上,便安慰大家说:“洪水在退了,你们可以下来了,馒头、衣服和药品随即就到。”又鼓舞大家说:“损失点没关系,人是第一可宝贵的,人安全了就好办。洪水一退,我们就全力进行生产自救,把洪水冲走的夺回来!”几句话,句句真切,句句贴心,使受灾群众心头的石头落了地,紧锁的眉头舒展了。

  人们看到,他奔走在福州、武汉、空军派来的抗洪抢险部队之间,代表省政府、省军区领导机关看望大家,亲自和各部队的领导商定抗洪抢险的每一项任务,对他们的吃、住和遇到的困难做妥善的安排。舟桥部队的舟船、车辆需要汽油、机油,他及时跟防汛指挥部的同志商量解决,对于空军空投救灾物资的时间、地点、数量,他都主动提出建议,组织部队和民兵积极配合。洪水退后,留下一批复堤堵口的部队,他又一次次前去看望,帮助解决一些实际问题。几支救灾部队都反映说:“这位老工作真过细,精神真可贵呀!”

  在抗洪抢险最吃紧的七天七夜里,吕明清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没有吃过一餐安稳饭。机关六七个年轻参谋干事轮流跟他跑,最后都感到吃不消,可是他硬是扛过来了。大家看到他眼睛熬红了,人消瘦了,都劝他好好睡一觉,他总是说:“群众没有脱险,我睡不踏实。”灾区的干部要给他做点好吃的,补补身子,他总是谢绝说:“群众还在洪水中,我吃不下。”

  洪水终于退下去了,人民胜利了。这一年,临川人民战胜特大洪水灾害,夺得了农业大丰收。全县粮食总产比一九八一年增长百分之十点四,比历史最高年也增长百分之九点七,当欢庆胜利和丰收的时候,人们没有忘记吕明清。

  谈起对他的看法,江西省委白栋材同志这样说:“吕明清同志为抗洪抢险一直战斗在最前线,哪里有险情他就到哪里去。年纪这么大了,当了顾问,能做到这样,有这种精神,这种风格,真不容易。部队抗洪抢险可以打一百分,吕明清可以记大功。”

  如今,吕明清已经离休多年,但他说:“我们经常讲好马千里不停蹄,要把主义旗帜扛到底,怎样才算到了底呢?当顾问不是底。一个党员,真正到底,应该是为实现主义奋斗到最后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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